左轮

这家伙是来嗑冷西皮的。

勾炸·一匹马走进酒吧

🥷🏽与他的🦄️。

拜把子向。(?

 

我的面具开始滑落,他们拿走了我手中的刀。*

 

那匹马跃入一道白色的浪,在远方的泡沫里隐去了踪影。尖锐的贝壳残片在他的眉心割开了一条小口,他像是咽下了一团温热的沙子,震颤的声带传递出模糊的声音。海水把沙滩奏响了,他的声音湮没在海的声音里。转过身时十二还站在原地,赤裸的上身在暴烈的日光下伸展,胸前的纹身安静地趴伏。他觉得那些花纹是永远不会崩溃的封印,禁锢着世间最幼小又躁动的怪物。十二抬手抹去他眉间淌下的细细血流,于是他捉住那只手腕,十二的脉搏与声音也湮没在海的声音里,深色的嘴唇下露出两排森白的牙齿。海的声音减弱了。十二喊他:Trip。他不愿回答,他的目光继续找寻着那匹马。那匹马的额头上有伤,那匹马消失在海的尽头。十二滚烫的掌心攀上他的肩膀,漆黑的眼睛在他的面前眨动:你不渴吗?他们一齐走向遮阳伞下那两张躺椅,玻璃瓶里的气泡摇晃着上升,堆积在狭窄的瓶口。十二选择了那瓶青柠味儿的。他抓起另一瓶气泡水凑到十二耳边:你有没有看到那匹马?

 

第一次见到那匹马的时候,Jaren正在破破烂烂的歌词本上画一把猎枪,子弹跃入上一页,击碎几行糟糕的句子,留下焦黑的、带着火星的创口。昏暗的酒吧里蒸腾着怪诞感,十二推门走了进来,身后跟着一匹雪白的马。不可思议。Jaren为此目眩神迷。那匹不可思议的白马额头上有一道裂痕,却没有血流被泵出来。除了Jaren,没有人惊讶;除了Jaren,没有人看得到它。十二滑进他们的卡座,仰首豪饮,旋即用手背揩掉唇角的泡沫。那匹马凑近了十二,后者毫无所觉。Jaren的视线掠过十二的头顶,与那匹马湿润的眼睛互相打量。白马将头颅低垂至十二的颈边,纯白的马鬃与深黑的脏辫交叠在一起,十二的一缕发辫甚至翘进了那匹马额头上的裂缝里。不会痛吗?Jaren想问那匹马。那道裂缝之下是黏稠的脑浆还是血管的断壁,他俯身过去想要一探究竟,白马却忽然消失了。白马的蹄声是一片死寂。十二顺着他的视线好奇地张望:你在看什么?十二贴近他,十二的肩膀抵着他的肩膀。十二是温热的,带着新鲜的酒气与乐观的神情,带着无辜的眼睛和不经意的乖戾。你看到那匹马了吗?那匹马的额头上有一道裂缝。他哑着嗓子问。十二从喉咙深处挤出笑声:你应该远离酒精。

 

风太腥了,海水在远方叫嚷,他眉间的伤口发烫。十二撂下玻璃瓶,冰凉湿润的指尖贴上了他的眉心。他觉得眉心之下有第二颗心脏在跳动,十二的手将要掏出那颗鲜血淋漓的心。他再一次握住了十二的手腕,狂躁的脉搏在他掌心里鼓动。他们的关系被时间打磨过,被失败冲刷过,被胜利哺育过。无数次,白色的骏马带着额头上的裂缝徘徊在十二的身边。幽深的缝隙之下有黑暗在腾挪,丰沛的黑暗想要从头颅深处翻涌上来。你养过马吗?Jaren问,他懒洋洋地蜷在十二身旁。Twelve。他喜欢这样称呼Ja Morant。在写不出歌词的时候,在剪辑音轨的时候,在需要情绪蠕动的时候。马蹄急促地踩过赫利孔山,重踏着坚实的土壤,挤出埋藏于地底的灵感之泉。Jaren重新哼起歌,回忆里的某一刻,十二坐在棕色的地板上,仰首看他,模样像个顽劣的恶童。当时,那匹马就站在十二的身后,轻盈的马尾在空气中摆动,仿若恶童的守卫,抑或邪恶的使徒。Jaren抬手触碰那匹马,雪白的皮毛是如此光滑细腻。白马在十二身后温驯地低下头,柔软的耳朵紧贴着十二的脸颊磨蹭着。Jaren终于看清了那道裂缝之下的真相。十二对此一无所知,十二轻松地笑着,十二问他为什么喜欢Unicorn。Jaren收回碾转在真相中的眼神,莫名的情感挤压着他的肋骨,他从成堆的CD中翻找出破破烂烂的歌词本:十二是由什么构成的?滚烫的火,耀眼的星,和一颗野兽的獠牙。白马悠闲地踱步,踏过空酒瓶和被酒精打湿的地板。十二在痛饮过后神经质地大笑,肩膀抽动,手臂挥舞。十二倏地攥紧了Jaren的衣领,嘶声发问:你是独角兽吗?他在长久的寂静里品尝到十二呼吸中的酒气。

 

湿热笼罩着整个海岸,一颗米白色的沙滩排球滚落到他们脚边。十二瞥了一眼,漆黑的眼珠又转回来,伸手替他蹭掉眉心的血。他感到轻微的刺痛,如同被羽毛扫过伤口。十二甩头发的样子像一只被暴雨刁难过的小型猛禽,眼下,这只猛禽不再保持沉默,眼眶里的光芒锐利如隼:我根本没有看到过你说的马,到底是你喝多了,还是我喝多了?Jaren弯腰捡起那颗排球,丢给前来捡球的青年。他用了投篮的动作,这个姿势将十二逗笑了。十二弯起眼睛,露出洁白的牙齿。Jaren的掌心抚过十二乱蓬蓬的羽毛,热情地推销他的幻觉:你不会张开翅膀飞走吧?你想知道裂缝之下的真相吗?他轻点眉心的伤痕,与十二分享他的觉知:裂缝之下是碳酸钙、角蛋白、游离氨基酸……这些成分构成了一只独角,我们都知道,谁是那个被称为独角兽的人。十二仰起脸回应他:是你。没错,是他。那匹马不属于十二,那匹马属于他。海风变得和缓,湿漉漉的白马从碧蓝的海水中上岸,踩着细细的沙子踱到了十二身边,一只纤长的独角从额头的裂缝下生长出来。现在,它完整了。它是美丽的。它是冷静的。它用没有波澜的眼睛凝视着十二。它从来只凝视十二。Jaren一度对此讳莫如深,一如他发现破破烂烂的歌词本里挤满了十二的名字。这是他从裂缝中攫取到的真实。它在这里。他抓着十二的手抚摸虚幻的生灵。十二用鼻腔哼出短促的气音,丰润的嘴唇弯曲成顽劣的笑意:所以,这匹马是独角兽,这匹马是你。没错。他回答,现在我们应该钻研下一个问题。白马眨动眼睛,抖掉足踝上的细沙。Jaren在和煦的日光下大笑:Twelve,为什么它那么喜欢你?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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