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轮

这家伙是来嗑冷西皮的。

[Cole Cash&John Constantine]浊者自浊

·随着N52的展开脑洞了一下两个骗子相遇的情形。

 ·大概没啥斜杠倾向。

 ·来自菲律宾的阿飘是我根据《粗暴同盟》瞎编的。

 稀疏的晨雾散尽,裸露出难得一见的晴天。柯尔·凯西撑开一柄稍显多余的黑伞,微笑着打量这座城市。这个退役军人的站姿上看不出丁点儿当过兵的痕迹,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懒散。

 交叉的小巷像是错乱的神经,趴在大地上背负着阴影残喘。在没有浓雾的天气里,这些小巷惴惴不安。

 它们颤抖着将脚步声还给行人,闭上双眼无视每一桩凶案。黏腻的血液滴落在小巷脏兮兮的脸颊上,顺着砖缝蜿蜒。下水道将其囫囵饮下,就着蛇鼠与爬虫下咽。

 约翰·康斯坦丁自这千万条小巷中转醒,甫一睁眼就被宿醉的头痛湮没。他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,抖落大衣上的沙尘,打量着自己蜗居了一整夜的环境。墙壁上干涸的尿渍发出无声的嘲笑。

“~Sweet home Alabama

Where the skies are so blue
Sweet Home Alabama ~”

 巷子口的醉鬼哼着不成调的歌曲,摇摇晃晃地走近。

“~Lord, Im coming home to you

Sweet home Alabama
Oh sweet home baby~”

一个没有酒气的醉鬼往往意味着一个陷阱。

约翰眉峰紧拧,双手插在衣兜里迎向对方,毫不客气地踹了这个伪装者一脚。他一向不具备什么战斗力,然而这个伪装者吃了一脚之后却倒地不起,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。那模样看起来像是一只死去多时的海马。

康斯坦丁咕哝着脏话跨过伪装者的身体准备离开。他摸了摸鼻子,确定这玩意儿还在,便懒得去深究自己为什么没有嗅到酒气。

变天了,自铅色天际垂落的雨水打湿行人的大衣,浇灭了打火机上跳动的火焰。

该死的——

烟卷上明灭的火星死了个彻底。

心情亦随着天气阴霾起来。或者说阴霾是康斯坦丁的常态,在雨天更甚。

“~Sweet home Alabama

Where the skies are so blue
Sweet Home Alabama ~”

烦人的歌谣再度响起,一柄黑伞熄灭了约翰头顶上那块天空,将纷扬的雨丝隔绝。

“很好。”康斯坦丁点燃一支烟,旋即看向撑伞的人。他最先留意到对方结实的手臂,之后才是戴着红色面罩的脸。以及那头在阴天里有些刺眼的金发。

“你比我想象中要粗暴得多,康斯坦丁。”湛蓝色的眼睛透过面罩上的孔洞,充满诚意地看着约翰。落入后者眼中的却只有狡诈。

“哈?”

红面罩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,“我想看看你在面对需要帮助的人时会作出何种反应,结果令人大失所望。”

“这么说来你需要我的帮助?”康斯坦丁哼了一声,开始回忆起自己出卖过多少来寻求帮助的人。

“确实如此。”雨势渐猛,小巷在冲刷之下越发泥泞,“我叫柯尔·凯西。”他说着将面罩拉了下来,竭尽所能地表达自己的真诚。

“呵,我能从你身上嗅到谎言的味道。”康斯坦丁嘲弄地看着对方。

柯尔·凯西带着极为夸张的无奈表情耸肩。一个高明的欺诈师能够用假话颠倒黑白,哄诱每个人暴露出愚昧。说真话时却总是被猜忌被质疑。

“你会帮我的。”

“不会。”

柯尔沉默片刻,“如果我现在把伞移开,你的烟会被雨水浇灭。”

听起来无足轻重的威胁却让康斯坦丁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该死。

“现在,让我们找个地方说悄悄话吧,甜汉子。”柯尔吹了声口哨,今早的搭讪足够糟糕,却离奇的奏效。康斯坦丁不是会任人摆布的类型,每时每刻都要需要提防他。这种棘手的感觉令柯尔感到兴奋。

“跟我打交道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下场,连魔鬼也不例外。”他们在一间餐厅落座,康斯坦丁观看了半天柯尔滑稽的吃相,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,并且将烟头插在对方的杯子里。

“没错。”柯尔漫不经心地切着盘子里的食物,“不过你最有力的武器于我无效。你无法对我施骗,用你惯用的伎俩,用你罪恶的唇舌。我能入侵你的思维,强奸你的脑子,窥视你无可救药的灵魂。”

康斯坦丁嗤笑起来,“狗屎。”他总结道。

脑海里突然奏响了陌生的歌曲,两道生命线接轨,瞬间涌入了无数情感。繁复庞杂,却没有缝隙。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,是柯尔还是约翰。

数十年的画面,片段,交谈,像是要拱开他的头颅。

思维混乱的像一坨屎,而那首陌生的歌曲却在不间断地高唱。那声音很熟悉,非常熟悉——

“你唱歌挺好听的。”

幸灾乐祸的话语令康斯坦丁猛然回神,他能感觉到餐厅内的人向他投以古怪的注视。而柯尔正带着狡黠的笑容盯着他。

真该死。

“这是你的能力?看起来并不怎么高明。”

“是的,在我钻入你的脑海时,你也能看到我的世界。虽然我确信这短暂的一瞥并不能让你捕捉到什么信息。我被地狱拒签,你被恶鬼垂涎。蛮有趣的,不是吗?”

“呵,你那稀烂的脑子和多少人通奸过?”

“多数人都死了。”

这话听起来既像调侃又像威胁。康斯坦丁重新点燃一支烟,“谈正事吧,甜心。”

柯尔唇角下弯,露出嫌恶的表情。显然是要提及不太愉快的经历,“我惹上了一个亡魂。”

“你掘了什么人的坟墓吗?”约翰不以为意。

“确切地说,是这家伙来找我复仇。”柯尔看了一眼自己杯子里面的烟头,伸长手臂拿过康斯坦丁的杯子,带点报复意味地将咖啡一口喝干,“我在马尼拉执行任务时杀了他,入侵他的脑子,控制他引爆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炸弹。”

“菲律宾鬼?飘洋过海来寻仇的行为真是可歌可泣。”康斯坦丁露出有些开心的表情揶揄道,“西太平洋的巫术文化复杂得狠,你真走运。”老实说,柯尔用悠闲的语调讲述这种经历,把约翰能够得到的乐趣打了个折扣。

“他第一次出现是在上周日下午,我刮胡子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亚洲男孩站在我身后。回头时却空无一物。再之后我便瞧不见他了,起初我以为那只是我入侵他人大脑的一个后遗症。”

康斯坦丁重新叫了一杯咖啡,“后来?”

“后来,他在我耳边唱儿歌。我看不见他,但我知道是他。因为那首儿歌正是我强奸他的思维时迫使他唱的。”柯尔有些苦恼地皱起眉,“在我入睡的时候,这首儿歌在我耳边响起。我从睡梦中感到一阵窒息,当我挣扎着醒来,我发现我自己的手正掐在自己的喉咙上。”他咳了一声,“我不擅长应付这种事。”他能和午夜战士一起把外星生物干死在火星上,面对这虚无缥缈的杂种却无从下手。

“这事儿我能解决。”康斯坦丁的目光在柯尔身上梭巡,像是在估算自己能够从对方身上谋取到什么利益。从“帮忙”升级到“交易”无疑会让他舒心很多。

“开条件吧,只要不太过火。”柯尔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康斯坦丁会好心帮他。雨停了,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凯西的头顶,与他的金发融合在一起,像是勇者的荣光。这令他看起来宽容又真诚。如果对面的人不是康斯坦丁,恐怕已经对他的恳切信以为真。

“让我们的思维再同步一次,到我喊停为止。”

“哇喔。”想必他之前瞥见了什么,想进一步了解信息。某位特工,或者某颗星球上的外星物种。柯尔在错愕过后斟酌了好一会儿,其实也……无妨?自己已经看到了康斯坦丁的一切,甚至包括对方第一次手淫。

向别人打开生命的感觉并不美妙。关于这一点绝不是假话。

“我真希望自己从没阻止过狗屁世界末日,就不必迎来这些糟心事了。”柯尔呼出一口气。“好吧,我同意。”和康斯坦丁达成共识的这一刻,他突然意识到这无异于与恶魔做了交易。

“我需要做些准备。”康斯坦丁微笑着起身,“明天见,欺诈师。”他从来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的人,只是深知在此刻摆出一副如此游刃有余的姿态会让柯尔感到挫败。

 喔,明天。柯尔挑眉目送康斯坦丁离开,等待的过程会相当漫长。早知如此的话,他在执行任务时会让那个男孩唱个动听点的曲目。而不是他妈的儿歌——

“If you're happy and you know it, 

clap your hands~”

操,又来了。

“If you're happy and you know it, 

clap your hands~”

柯尔徒劳地捂住耳朵,那声音仍是钻了进来。

“If you're happy and you know it, 

then your face will surely show it——”

他暴躁地一脚踹翻了桌子,整个餐厅的人都震惊地望了过来。

“……先生。”侍应生犹豫地走向柯尔,而金发的女招待似乎正在拨打警方的电话。

“滚开。”柯尔推开挡住他的人,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。强烈的日光令他头晕目眩,暴躁不安。

柯尔走了很久,而那歌声如影随形。最终他像个流浪汉一样靠坐在墙角,只想把这世界炸得稀烂。

他应该把康斯坦丁留下的。柯尔捂住脸,这种难受的感觉像是回到了最初拥有“能力”的时候。他总是听到他不想听的,看到他不想看的,解决他不想管的。

……“你应该对自己的能力感到自豪。”……

柯尔想起同去马尼拉执行任务的特工说过的话,狗屎。

-

康斯坦丁再次见到柯尔是次日的下午。当他敲开柯尔的房门,对方脸色憔悴,眼睛里充斥着血丝,脖子上布满了泛青的指印。

“这一回我差点把自己掐死。”柯尔耸耸肩膀,将康斯坦丁迎了进去。

这间旅馆不大,房间也不算宽敞。一张单人床,一个狭窄的卫生间,以及没有几个频道的电视。墙壁发黄,像是常年被烟熏。一股潮湿的味道直钻进鼻腔里。

“你应该庆幸他只会这一招。”

“是吗。”柯尔无精打采地接受了对方的讽刺,“你说过你需要做些准备。”他打量着康斯坦丁,看不出丝毫精心准备的痕迹。

“别心急。”约翰掏了掏衣兜,先是掏出了一盒火柴,然后拿出了一个叠得十分蹩脚的纸船,“就是这玩意儿。”

“……这他妈的是啥?”

“特里尼达号。”

骗徒瞪着眼睛消化了一会儿,没瞧出这个纸船有任何特别之处。特里尼达又他妈的是啥。而那盒火柴,柯尔伸手摆弄了一下,“你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吗?”

“那些能在别人认为的不毛之地里挖出黄金和甘泉的人被称为天才。”康斯坦丁哼笑了一声,“你得相信这个。点燃它你就会知道,火光确实可以扭曲很多东西。”

“骗我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柯尔咕哝着划了一根火柴,是威胁也是实话。一簇细小火光温暖了他的手指。

“你看到了什么?”

康斯坦丁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达到他的耳畔。

马尼拉的街道一如骗徒记忆中那般热闹,只是从嘈杂变为无声。那个菲律宾男孩哼着歌,摇摇晃晃地走着,狭长的身影没入了楼道之中。

火柴燃尽,指尖的灼痛将柯尔唤回了现实世界,“那个男孩。”

“继续吧。”约翰盯着他,露出森然的微笑。

他划燃了第二根,依旧是无声的世界,和唱歌的菲律宾小子,跟着节拍摇晃的身体随着爆炸而四分五裂——

四分五裂的男孩在唱歌。

“他来了。”

冰冷有力的双手再一次扼住柯尔的喉咙将他拖入黑暗之中。他挣扎起来,歌声如同尖刀一般扎入他的脑海。

血淋淋的儿歌。

康斯坦丁看着骗徒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,然后轰然倒地,如同活鱼一般扑腾着。“非常有趣。”他拿起皱巴巴的纸船,“该你出场了,费尔南德。”

卡在喉咙上的双手似乎松动了,柯尔立刻张口呼吸,却呛进了咸涩的液体。那尝起来像是……海水。

“救……!”求救在海水中化为气泡。欺诈师的思维因为缺氧而运转缓慢,但仍能够感觉到自己在下沉。他大张着眼睛,企图勘破这只是幻觉。

巨大的黑影缓慢逼近,像是在梭巡自己海域的船只。那艘船越来越近,仿佛一把锯齿割裂柯尔的灵魂,他想嚎叫,结果呛进更多的海水。然后他真的听见了一声惨嚎,自他脑海中响起。挂在骗徒身上的血色身影向着船只的方向漂了过去,肢体语言即不甘又愤怒,还有恐惧。身影挣扎着回头,扭曲的面庞定格在骗徒的模糊视线里,穷竭一生之恨意。

“操!”柯尔猛地醒了过来,灼痛的嗓子也无法阻止他大口呼吸。他身上湿淋淋的,但并非海水而是冷汗。“怎么回事?”警惕的目光像是要在康斯坦丁身上戳两个窟窿。

“那只纸船。”约翰指了指地上的一撮灰烬,“骗人的把戏罢了。你应该听说过费尔南德·麦哲伦吧,环球航行什么的,因为死在菲律宾所以没有完成他的旅程。不甘的灵魂驾驶着他的船只游荡在西太平洋,终日猎杀着来自菲律宾的孤魂。请来对付你的菲律宾男孩再合适不过了。”

“他死了?”柯尔吞咽了一下,男孩扭曲的脸再次浮现。

“他早就死了,是你杀了他。”约翰取回他的火柴盒,“这一次是彻底的终结。若他再出现在你的噩梦中,那就要归咎于你自己心中的空洞。”

“那个麦哲伦……你怎么把他骗来的?”

“他那艘船就是特立尼达号,我以此命名那只纸船。至于怎么骗到他,那是魔法的秘密。”康斯坦丁用鞋底碾了碾那撮灰,“被我骗过的大家伙多了去了,呵。”

柯尔撑着脑袋咳了两声,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小瞧这家伙了。地狱神探,这名号着实贴切。

“别忘了我给你开的条件,欺诈师。”康斯坦丁说着向门外走去,“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来找你兑现。”

  他点燃一支烟,腾起的烟雾如同亡魂般四散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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